水青山,1915年2月3日出生于甘肃省临洮县潘家集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,家有一弟弟,一妹妹,水老排行老大,自幼习武,读过私塾,8岁时抽大烟的父亲抛下母子四人离家出走,杳无音讯,随后母亲病逝,年仅31岁。此时弟弟6岁,妹妹4岁,一贫如洗的家连安葬母亲的钱都没有,可怜的兄妹三人只好给当地一富户举债,在族人的帮助下安葬了母亲,家徒四壁,水老年纪尚幼,只好将妹妹送给一户境况稍好的人家做童养媳,弟弟跟着他放羊放牛为债主打工还债。
1937年,抗战爆发,在同乡好友苟宝清邀约下从甘肃应征入伍,同年于黄埔军校天水分校受训,11月乘火车经宝鸡、洛阳、郑州,到达南京,编入南京中央陆军教导总队,整编为预备第一师,107团第三营,进南京浦口修筑工事。12月,参加南京保卫战浦口、下关战斗,亲眼目睹我同胞被日寇残杀,大批平民、学生被日军赶下长江。在战斗中被冲散,混乱中跳上法国天主教的船只到达城西和残部会合,乘火车经安徽、河南、湖南到达江西平乡镇,编入国民革命军第71军36师7连10排任尖刀连上士班长,驻训三个月,表现优异,获步兵操练全师第二名,实弹射击全师第一名。并学习简单日语。荣获师部嘉奖。老人说师长非常喜欢他,原因是他视力极佳,堪比望远镜。身体素质、军事素质极好,枪、炮、刺杀、徒手样样精通。
1938年4月,水老经历了他戎马生涯的第一场战斗,106团107团108团奉命分乘三列火车赴河南开封秋兴集(音),108团先期到达,刚到火车站就遭日军突袭,伤亡惨重,全团900多人仅剩30多人。水老所在107团抵达时,与日军大约一个连的骑兵相遇,107团马上就地组织进攻,领头官佐被水老一枪击中滚于马下。水老说,想起108团冤死的弟兄,我们个个义愤填膺,战斗非常勇敢,最后都杀红了眼,管他死的活的,见穿日本军服的就杀,他在冲锋中被一躲在死马后面的日军射中左耳受轻伤。战斗到最后,敌我混战在一起,和残敌贴身肉搏,水老手刃四名日本兵。此役几乎让敌人骑兵连全军覆没,共缴获轻重机枪80余挺,手榴弹数十箱及各种军用物资,我方三人重伤,无一阵亡。
随后在攻打秋兴集(音)时,上级派水老所在尖刀班共16人作先锋开始攻城,激战数十分钟,阵亡9人,其中一人被机枪击中面部,舌头被打断,侥幸生还。有两个新兵在城边一房屋内找水喝,喝完水后用钢盔装满水从房子里走出,被日军一枪击中,倒在壕沟边,另一人退回屋内,直到天黑才派人找回这两位出去找水的弟兄。
随后水老随部队转战安徽,和日军激战两个多月。有一次水老和哨兵去高粱地里找高粱秆解渴,突然窜出两日本兵,举枪就刺,一刀刺中水老右下腹(刀伤仍清晰可见),水老忍着巨痛,趁敌立足未稳,举枪将二人击毙。立时附近枪声大作,两人赶紧撤回阵地。随后被送入战地医院救治,休养两周后调往师部干训班当教员,持续四个月。
一路南征北战,水青山记忆最深刻的还要数镇守安徽富金山一战:“小日本打不下了,使用瓦斯炸弹呀,一种是流眼泪,一种是发痒,还有一种是呼吸不了,嗓子干渴,鬼子大概用了五种毒气。”没有防毒面具,水青山只好抓来手边地上的树叶塞进鼻孔和嘴巴抵御毒气。
1939年2、3月份,部队开赴太行山、中条山一带开展游击战争,参与攻打阳城、晋城、上杨庄、下杨庄、二十里铺的战斗。老人清楚的记得,这一年的端午节就是在中条山渡过,那时日军把地里还未收割的麦子一把火烧掉,他们只好把烧焦的麦子磨成麦粉,端午节就是吃的就是这种黑乎乎的面疙瘩。
1942年三月,老人所在第36师渡过新墙河,经宝鸡、汉中、重庆到达西昌驻防,同年四月底到达昆明,连夜行军抵达怒江边,接应从缅甸败退的中国远征军。随后,一直在腾北地区进行对日游击作战,直至抗战胜利。
抗战胜利后,水青山途经西昌准备回老家甘肃,就是这次路过,水老喜欢上了这个山清水秀、美丽富饶的地方,经当地人介绍娶一西昌当地女子为妻,定居西昌。育有一女,现在是五世同堂。虽然清贫,但很幸福,尽享儿孙绕膝之欢。他的刚正不阿使他在异乡赢得尊重,百岁寿辰上除来了各地关爱老兵的志愿者,还有百余乡邻也自发前来祝贺。如今,不少人听说水老的事迹后,怀着深深地的敬意远道而来看望慰问老人,老人每次都打扮得周周正正,穿上当年的军衣,戴上当年的军帽,威武地坐在志愿者中间。他也乐意把自己的经历讲给年青人听,看着大家佩服无比的神情,水老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不屑地说道:“现在的抗日电视都是假的,我都懒得看。把日本鬼子说得那么好打,我们每场仗都是拼命哦!打仗也没有医生,我们那时担架就跟在后面。”
老人现在还能背诵孙中山总理遗训,背诵黄埔军校校训,他骄傲地说:“光当兵的规矩都要说上3小时,你以为谁都可以当兵嗦?”
愿可敬可爱的水老身体健康,幸福永远!